爸爸,请回家
王薇
爸爸,这些年您在外面过得还好吗?您是否还认得回家的小路和简陋的老家?您是否还认得跟着您受了二十多年苦的结发妻子?您是否还认得三个正在求学的可怜孩子?
爸爸,您得承认,以前您确实有很多缺点毛病,比如爱酗酒、好赌博,脾气暴躁,不懂教育方法。但我们做得也不对,一直不愿听您的话,爱跟您顶嘴,您跟妈妈闹矛盾时总是一边倒排挤您。特别是妹妹一时糊涂,竟然利用您含辛茹苦供养所学到的文化知识,帮倒忙、出馊主意替妈妈起草了离婚协议书,等于间接地拆散了您跟妈妈的婚姻关系。
那天半夜三更,您在众叛亲离的情况下,绝望地给我们留下了一张纸条,声称“没法活了,就是死也要死在外面”,然后独自骑着摩托车离家出走,不觉一别已有数年。虽然我们并不确定您眼下的真实状况,但通过收集到的各种信息,估计您很有可能是在某矿山,痛并顽强地还活着。
没错,名义上您跟妈妈已经离婚了,法律上我们应由您抚养,但妈妈并没有离开我们,而是以她柔弱的身体一个人撑起了这个家。她白天和平时既要下地种田,又要外出打零工,晚上和周末还要监督我们做作业,照顾我们的生活,劳身焦思得四十岁未到头发都已花白了。
爸爸,您知道吗?暗中有多少“好心人”在说妈妈犯傻、帮她物色对象,包括你的亲叔叔和亲姐姐,我真担心夜长梦多,有朝一日她实在顶不住内外交困的压力。为了留住妈妈、让她宽心,我和妹妹、弟弟完全变了样,在学校发奋念书,直念到神经衰弱回到家拼命干活,竟干得皮糙肉粗寒暑假还去企业勤工俭学,自力更生。可是,没爸的孩子也像根草,我们在学校和社会上孤立无助,屡屡遭到别人无端的侮辱欺负。
爸爸,请回家!妈妈内心里其实还放不下您,经常看见她拿着您的照片凄然泪下。妹妹更是后悔莫及,当时她以为是闹着玩的,万万没有料到会弄假成真,不止一次表示如果可以重来,她愿向您负荆请罪。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,一切重新开始,我们一家子打是亲骂是爱,暴风雨过后必是一片艳阳天……
(作者系江西省瑞金市中等职业学校高二四班学生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