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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题: 光州记忆:乡贤周百义的教师生涯

  • xiaofeng028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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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发表于:2020/4/23 11:51:3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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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州记忆:乡贤周百义的教师生涯



在《光州记忆:乡贤周百义》一文中,我说:“作为乡党,称其乡贤,我以为周百义先生在长江文艺出版社编辑及领导工作中,于家乡有两项最大的功绩,那就是推出了河南知名的历史作家二月河以及顶着压力出版了《白桦文集》。”今年的教师节前,周百义先生以《我的教师生涯》一文,记录了他去武汉读书、工作前在家乡的一段教书生活。汇总点点滴滴的记忆,成为光州的记忆。乡贤周百义先生的这样回忆当然要收录进《光州记忆》。

我的教师生涯

周百义  2019年9月9日



教师节到了,春蚕……蜡烛……丝方尽……桃李满园。我不禁想起了45年前当教师的那些日子。在我不长的从教生涯中,我居然从小学、初中、高中一直教到了中级师范。

小学阶段



“起立——坐下!”

那时,当我带着尚未洗净泥巴的双腿走进那个用祠堂改建的小学教室,望着下面一群稚嫩的面孔,我竟然忘了向孩子们点头,示意他们坐下。

我不知下面是否有人窃笑。反正,与学校阔别七年的我再一次走进教室,除了兴奋,还有些惶恐。

我也是在这里读完了小学六年级,然后,又读了一年的农业中学,然后,我下了乡当农民。

在泥水里滚爬了五年,然后,当教师的母亲找了公社教育组,他们同意安排我这个下乡知青来当代课教师。

这是一九七三年十月十四日。

第一次在学校的食堂里吃了三碗大米干饭,早来几年的女民办教师李志荣看着我,睁着圆杏眼,嘴巴半天没有合上。我说,在生产队干活从来都是吃这么多的。

我的任务是教小学三年级的算术。加减乘除,对于一个优秀的小学毕业生,用点功我还能凑和得了。

虽然我只是一个代课老师,但我感觉仿佛从地狱升到了天堂。我不用每天起早摸黑脸朝黄土背朝天,不用犁田打耙插秧割麦累得像一条伸着舌头的狗。在那个古老的祠堂的门房,我有了一间虽然不大但空间高耸的卧室,有了一张透着木材纹理的原木书桌。上课之余,我有了自由支配的时间。我拼命地寻找可以阅读的书籍。

《朝霞》是当时唯一能够订阅的一份刊物。从县城书店买了一本反映知识青年在黑龙江农场“战天斗地”生活的长篇小说《江畔朝阳》。我用白油光纸订了一个十六开的笔记本,摘抄上面的名言,分析作者的写作技巧。正在读高中的朋友蒋孝国借给我两本《红楼梦》,我用白油光纸订成书本大小的本子,下面垫上红格子,认认真真地做读书笔记。我摘抄诗词,概括每一章的中心思想,在不认识的字旁边注上拼音。我不知从哪儿找了一本《唐诗三百首》,于是,我将整本诗集都抄了下来。还有当时评法批儒的读本,如曹操、韩非子、商鞅著作的选本,我在上面接受了最早的古文知识。我每天在笔记本上记录自己的学习进度和心得,不断忏悔被浪费的每一分钟时间。

学校写大字报,评法批儒,反击右倾翻案风,批林批孔,墙报成了我不成样子的诗歌发表阵地,成了我练习毛笔字的平台。学校的男教师放学后、星期天喜欢凑在一起打个纸牌,在一块儿喝个劣质的红薯干酒,这种联谊活动我是从不参加的,以至于后来一位老教师语重心长地指出我要学会团结所有的同志。中午休息在我看来也是很奢侈的,我不愿浪费这一二个小时。我在那张透着原木色彩的书桌旁,贴了鲁迅和马克思的名言:时间就是生命,天才在于勤奋。

学生放学走了后,校园便如一塘泛着涟漪的水渐渐平静下来,在这个曾经徘徊着祖先魂灵的祠堂里,天井中仿佛回荡着岁月的脚步声。耳房的另一边住着那位杏眼女教师,虽然隔着一个一米多的门道,我坐在房中,几乎还能听见她上床下床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,听见她和另一位教师在房中小声说笑的声音。20岁的我,虽然很自卑,但利比多也如期而至在汹涌澎湃,我在一次次地谴责自己之后,便申请搬到学校上面的一座炮楼去住。

 


从炮楼上可以眺望远处的金刚台



炮楼是用泥土筑的,外面包着一层砖,屋子里,一股泥土腥味儿。炮楼四周有很多里小外大的射击孔,山风从射击孔灌进来,仿佛有很多人在四周吹口哨。随着来风方向的变换和强弱的调整,不同韵律的口哨声鬼鬼祟祟地在炮楼四周游荡。炮楼外朝南是一处坟地,高高低低的灌木和荒草此起彼伏。夜里,坟头上有绿荧荧的磷光在飘移,一忽儿高一忽儿低。我不知这儿是否发生过战斗,是否有战死的人,那磷光是不是人的灵魂变成的“鬼火”?刚开始,到了夜晚,给学生改完作业,或者开完会,一个人从下面的祠堂往炮楼摸,还有些怯。我就唱歌,呜里哇拉,自己给自己壮胆。第一夜醒来,抬头一看空旷高大的炮楼,急忙往被窝里缩——但我是主动要求来的,打退堂鼓太让人笑话了。天刚透亮,我就爬起来了。小院里没有人,只有风在地上盘旋,我一个人在砂土地上竖扬叉——双手往地上一按,双脚朝天,来回轮番地前进。然后我就读书,读着读着,曙色就从不远处的金刚台尖尖上冒出来了。可惜,那时完全没有什么书读,也没有人指导我如何阅读,只要是印有铅字的书报刊,我都如嗷嗷待哺的孩子,如饥似渴地扑到上面。我做了两种笔记:一种是读书笔记,我将每天读书写字的感受记录在上面,还有一种,是我的日记本,上面记录了我每天的要事与心情,但上面有不少属于那个时代的豪言壮语。

在小学教了一年,我就被调到了初中部。初中部在小街的东边,后门一条二三百米的小道将小学和初中连接在一起。

这是一九七四年。

初中阶段



于是,在初中部那排新修的砖瓦房中,我有了一间十几平方米的卧室。左边,是曾教过我的张铎老师,右边,是英俊潇洒的季大成老师。

我在初中部主要负责管理伙食,然后,教小学部三年级的算术,兼带着,给校办工厂做肥皂。有一段时间,给初中部短暂地代过语文课。当然,还给学校的宣传队拉胡琴。

 

  最后一次与学校宣传队的老师和同学合影。右为李志文、龚文美、彭安祥,左为赵承立、李志荣。

管理伙食不复杂,收钱、卖饭票,但有一次结账时,多出了几块钱。负责审账的老师问我为什么钱账不符,我哑口无言。虽然事情很小,但从此我明白了,做任何事情,都要考虑后果。所谓的秋后算账,就是这个意思。这种记忆让我一生明白了不管做什么事情,都要经得起别人的事后检查。

做肥皂是学校勤工俭学的一个重要项目。当时,普通居民的肥皂是凭票购买,肥皂是稀缺物质。不过,我现在都没有明白,学校里为什么挑中我来负责这件事情,大约因为我在县化工厂里认识一个人?

肥皂的原料一是乌桕树籽外壳的油脂,我的家乡叫皮油,二是动物的油脂,如羊油。另外,加上适当的松香,也就是松树流出的油脂。将这些原料放进一个切掉口儿的油桶里,将油桶架在一个用土坯砌的灶台上,在下面用木柴加温。待到油脂融化后,加上适当的烧碱。用一个粗木杆,在桶里搅拌。油脂和烧碱在高温的作用下中和后,会变成透明的液状物。然后,将透明的液体用大瓢舀出来,放在长方形的铁盒里,待到凝固后,切成一块块的肥皂。

可惜我没有留下在那个弥漫着柴烟的草房中,站在高高的灶台上,戴着大围裙,一身沾满油脂的形象。那时,我靠着腾腾火焰灼烤得发烫的铁桶,用杂木棒吃力地搅动着大半桶油脂。隔一段时间,再用笨重的铁瓢,一次次地将烧碱倒进融化后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油脂中。在烧碱的作用下,油脂由固体变成了液体,由白色变成了赭色,由浓稠状变成了透明状。烧碱投入的时间、火候、剂量十分重要,只有充分地发生化学变化,油脂才能达到中和的作用。油脂和烧碱是如何发生变化的,油脂与烧碱的比例到底是多少为宜,没有教科书,也没有人教我。我的双手,常常因为溅上烧碱,被浸泡得发白发皱。我只能一次次地试验,偶尔会因为掌握不住节点而生产出尚有油腥味的不合格产品。好在那时肥皂是紧缺品,即使肥皂的质量不过关,也能够销售出去。

为了购买原料和销售肥皂,我跑遍了全县的每一个公社,还有周边的省会和县城。

那时,学校为了解决教学经费不足,也曾种植过白木耳。

种植白木耳是选择上好的栎木,削掉外面的皮,放在阳光下晒干,然后,将买来的菌种,埋在凿好孔的一节节木棒中。学生放暑假后,我们便将埋了菌种的木棒架在学校空置的教室里。木棒呈井字型摆放,一层层地摞到一人多高。教室要关上窗户,我们几个男老师定时给木棒洒水。菌种的繁殖需要一定的湿度和温度,两周左右,木棒四周,便会长出白色的耳朵。那耳朵越来越大,越来越多,一簇簇地,像秋天田野上的白菊花。

这一年,学校里收获了上千斤白木耳,我和教数学的刘德成老师,还有廖永前、舒先荣等七个人,一同到九江去卖白木耳。一路上,我们肩挑手提,或步行,或坐车,或乘船,前后十余天,从大别山来到江城武汉,从武汉顺江而下到江西九江。在九江时,为推销木耳,还挑着白木耳,去到不远的湖口县。在湖口,我还抽暇登临石钟山,寻访苏东坡笔下的景色。为了等待取回销售了的木耳款,我们抽空去了庐山。爬好汉坡,钻仙人洞,看御碑亭,在我的日记本里,还夹有一片当初采自庐山的树叶,树叶已经枯干,但纹理尚十分清晰。

勤工俭学主要是龚文美老师负责。龚老师个子不算高,但打得一手好篮球。特别是运球时,速度很快,跳得也很高。读小学时,他教过我的算术,与我母亲也是多年的同事。龚老师是学校的后勤主任,每年暑假,他从不回家,一个人在学校里看校。天还没有亮,他一个人常常在学校四周转悠,哪儿的阴沟被流沙堵塞了,他不声不响地跳下去掏开;哪儿的窗户松了,他就用泥巴糊上。后来我才知道,他的家庭出身大约也属于地主之类。

学校还有一项重要的工作是带领学生上山打柴火。

打柴火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记述其中的过程与乐趣,但在学校时,我们主要是带领学生上山打柴。老师除了自己要打一担柴外,还要帮助女同学捆柴火,下山时,要在陡坡处接应小同学和女同学。如果有掉队的同学,还要帮他们挑一阵。一般情况下,学生每周要上山打一次柴。这些柴火除了学校食堂用外,多余的就卖掉。卖柴的收入,用来买上课用的粉笔和老师晚上批改作业的煤油。在我的印象中,一个老师,一个假期只能分一斤煤油。开学时,负责的龚老师总是给每人发上一瓶。他递过来时,总是叮咛一声:“这是一个学期的油呵。”



与初中部的老师和同学合影。老师有李志文、赵承立、吴忠玉、刘德成、廖永前、严家祥、张铎、廖永炳等。

这一段时间,我除了负责校办工厂外,也要上课。在初中阶段,因为一个老师生病,我只教过一个月的语文课。我的日记上记载,是讲毛主席新发表的诗词。据学生反映,我讲得还算可以。说是初中阶段的教学生涯,其实是在校办工厂里度过的。在初中部的时候,我也给小学代课。在我离开余子店学校的最后一年,我又负责代小学五年级的班主任。因为这一年,我参加了粉碎“四人帮”后的第一次高考,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,我没有时间复习,每周要上22节课,还要带学生到山上去打一次柴。每一门课的复习,我安排的业余时间只有五天。

师范阶段



虽然,我的作文在高考时获得了93分,卷子成为后几届高中生的范文,但因为疏忽,我的政治题少做了一道,我被录取到潢川中级师范读书。

虽然,我有所遗憾,但对于只有小学毕业文凭的我而言,能有一个读书的机会,能够成为吃商品粮的“国家人”,我也满足了。

我们是1978年4月入校。上学报到的时候,地区文联组织到新县参加小说创作学习班,我晚到了几天。在学校期间,我发表了一些小说和诗歌。

但我们只学了一年零五个月,1979年的9月,我们就毕业了。幸运的是,我留校做语文老师,主要是79级学生的写作课。这批学生,与我们一样,都是通过参加高考录取的。

这样,我在教学楼的一层,有了一间属于我的住室。住室窗户外,是一株合欢树。这棵树已有些年头,粗壮的树干,从一楼斜伸到二楼。花开的季节,白天,一树绯红;夜晚,因为楼上学生教室灯光的照射,合欢花仿佛不曾闭眼,一直在半睁半闭之间,仿佛青春的少男少女,总有无尽的情思。

我找来很多的参考材料,认真地为学生备课。每一课的内容,都要向学生传播新的知识,这些知识虽然是零散的,但合起来,就形成了一种逻辑,形成了知识的链条。最开始,教研组的老师、教导室的主任来听我的课,他们是对这个留校的学生并不放心,虽然下面坐的是教过我的老师,但对于写作而言,我是驾轻就熟的。我从老师的目光中,从他们课后的只言片语中,可看出他们对我是满意的。

半年后,信阳地区三所师范的教师举行观摩教学,潢川师范语文教研组推选我担任主讲人。我知道自己很稚嫩,但学校的用意,是推出一个自己培养的学生,即使我讲得差一些,但意义非同一般。

当然,我并不满足就当一个合格的教师,课余时间,我还在拼命地写儿童小说。我教的一个班的学生们,有几个文学的爱好者。我让他们给我抄稿件,然后分寄到全国各地的刊物。南京的《少年文艺》,浙江的《当代少年》,先后发表了我的一些儿童小说。这些给我抄稿件的学生们,后来也陆续爱上了文学,其中如胡亚才、余金鑫、张绍金、刘信光、戴志武等,都写作和发表了不少作品,出版了自己的作品集。

不止一次,当我踏着上课的钟声,夹着讲义,沿着楼梯攀援而上时,我眼前总是恍惚出现我来这里读书的前一年,我从这座楼下走过的情景。那时候,我还在余子店学校当代课教师,我到潢川师范来看望一位推荐到这里来读书的家乡人。当时我从楼下穿过时,大脑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,如果我今生能到这儿读书,该是多么幸福呵!没有想到,仅仅不到两年的光景,我竟然成了这里的教师。

但是,天有不测风云,当我仅仅教了一年的光景时,这年的暑假,读书时的前女友到学校来告了一状,我又被调回了家乡。

高中阶段



这是一所公社高中。旁边有一条经常断流的小河,河的一边是公社所在地,一边就是高中。所以,这所高中又叫沙河高中。

当时学校里没有电灯,没有图书馆,卧室里的一张办公桌,有两指宽的一道缝。

说是高中,其实这里也有初中部。我代的课,是初中三年级的语文,和高二的作文课。

初三的语文我基本不用备课。上课时,我夹着课本和教师用的教科书,按部就班地给学生们讲解课本上的内容。朱自清的《荷塘月色》,屈原的《国殇》,我从讲台的这头走到另外的一头,抑扬顿挫,绘声绘色地背诵其中的段落。那种陶醉其中的情景,至今我犹历历在目。

我在代初中语文的时候,又安排我代高二的作文。将作文与语文分开为两个老师担任,是校长的主意。校长的儿子正在这个班读书,他们知道我的作文写得好,希望我能够传授一些真经。

高二的学生抓得很紧,每天天还未亮,学生们就拿着各自的油灯到了教室。每天晚上,教室里一片灯火,到了十点左右,在老师的催促声中,学生们才一个个揉着被油烟薰得发黑的鼻孔,匆匆地钻到住室的草铺上。日复一日,周而复始。就是这样,很多能够考上大学的毕业生,往往都是往届的“老红军”。能够当年考上的学生,几乎是凤毛麟角。

高考的作文,审题很重要,如果学生平时没有充分地练习,在考场极短的时间内,要他们迅速写出一篇好文章是很难的。我设计了各种类型的题目,然后为这些题目提供写作时必需的材料。我将这些材料用钢板刻出来,油印后发给学生,让他们背会。每到上作文课时,我出一个题目,请学生们站起来,立即回答我这个题目如何写,使用哪些论据,如何论证。然后,我要求学生们对各种类型的题目都进行练习,我再根据学生的作文进行讲评。这一年,校长的儿子考上了大学。他的母亲告诉我,她儿子的作文,是在我手上学到的。

在这所高中我一共教了约三年。说实在的,我除了上课,还是沉浸在文学的天地里。从一所中级师范调到一个乡下的高中,其失落和惆怅不言而喻。晚饭后,我经常在曲曲折折的稻田田埂上穿行,听凭青蛙在前面此起彼伏地跳跃;经常走过横亘在沙河上的长长的水泥桥,到小镇上去等候各家杂志的佳音。还有,等待女友从云中寄来的锦书。在这个学校期间,三个夏天,我没有到卧室外的操场上去乘一次凉,与学校的老师摆一次龙门阵,那时,文学是我疗伤的最好药剂。在这个期间,我写作了几十篇儿童小说和散文,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与我签订了出版小说集的合同。

 


在丰集高中任教时的照片



1983年,我又调到了读师范时的潢川县城,与已经成为妻子的女友团聚。从此,我离开了教育岗位。

但是,我仍然怀念当教师的岁月,不仅因为我曾经担任了八年的教师,还因为,我的母亲,我的哥哥,我的妻子,都曾在这个岗位上奉献过自己的一份光和热。

教师节,是我们曾经共同的节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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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风卷残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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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夜雨潇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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