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晒谷场】
村西的晒谷场,金灿灿的阳光,晒干了稻谷油菜玉米大豆棉花高粱,晒干了带着露水的脚印,晒干了父亲滑落的汗水,但始终没有晒干那年秋收前,母亲一桩潮湿的心事。
谷场上,我赶走一群又一群叽叽喳喳偷吃谷粒的麻雀。背过的一捆一捆柴草,化身为黄昏时屋顶上袅绕的炊烟。
谷堆旁白花花的月光,一直铺展进灵魂深处,后来成为给养。那时月光里,点过兵点过将,捉过迷藏,守过夜,守着稻子麦子的清香到天亮。
也曾在芳菲的春天,猫腰赶过一队搬家的蚂蚁,后来它们驮着月光下的童年,消失在下雨的天际。
今夜,我看到月亮向西,掠过村庄树地,晒谷场上却是一片荒凉。如今的晒谷场,还能晒些什么呢?我只能空空地数着一些人的名字,童年和过往。
【牵牛花】
出租屋里看到一件旧物,老式的木柜子。无柜门,只有门帘。帘子上是手工刺绣的牵牛花,竹篱上牵藤引蔓,热烈地举着一朵朵喇叭状的小花,很好看,平实朴素,柔和中有烟火气。
这让我念起老家老屋层叠的光影。夏天的草木苍翠葳蕤,牵牛花在遍植绿草的篱墙边,开得简单,积极,纯粹。
一直到白露,气温下降,天气转凉,草叶树木屋脊上布满寒露。牵牛花,它依旧开着,保持一份安然的宁静,憩在藤上小睡。而云在青天外,放慢了脚步,把影子投在路过的河塘。
牵牛花,它像隐居乡野之士,于漫天白蓝的洁净中,且听风吟,看秋枫水起,等黄昏入画,入梦。然后,一起寂寞。
寂静清芬中,想起一句很有禅意的话:“拈花等黄昏。”
【白云朵】
九月一直多雨,能感觉到一场秋风一场雨地凉下去。草湖路上弥漫着嘈杂腐败的气味。商贸城换季打折的摊位前挤满了人群。
一站一站硬化的路。顶着寂寞走下去,没有可以停靠的大树。抬头,是低矮而空洞的,断层的天空。
看不见屋顶,只见一级一级密密生长的防盗窗。我渴望的,那些白云朵,她,始终没有在城市的天空里路过,打照面。
夜深人静的时候,我给自己掌灯,在文字里搭起云朵—— —从前乡下的云朵。白白的,像棉花一样盛开着柔软。
年少时有大把的时间,常常跟随一朵云奔向山野水泽,累了就随意在草丛中,田梗边,麦田地,或躺或坐,看云朵尽情地变换着奇妙的身姿,那时离一朵云的内心很近。
多年以后,我静坐读诗参佛理,只为找回那年九月,领我回家的云朵。
【乡村物语】
许多年前的的事,童年的月光,老屋的秋天,斑驳成一段残缺不全的影像。
青草与小野菊从旧的脚印里长出来,踩下去的每一步,都可能会触及回忆的某根敏感的神经。
季节的光影,或温馨,或痛楚。
青烟、灰瓦、土墙、木门,统统压印在乡村绝版的记忆里。
池边的杨柳扶不起跌伤在阴雨泥泞里的名字。月亮在农谚里兀自圆缺,升落。一架秋葡萄被黄昏的雨水洗亮。
那些年的雨滴一起在暮秋里涌来。独自醒来,一些心事说与秋风。最终我们只是彼此路过。留下背影。消失于苍茫。
诗中的一粒盐白的月光,就那么轻易地击中遥远的乡思。
拨开苍茫,我看见,暗下的秋光中,南瓜花一朵一朵地开在院墙边,草垛上,闪着微小而温暖的光芒。
《校园文艺》栏目征稿启事
为了展示我县校园文艺发展水平,发现和培养文艺新人,共同推动我县文艺事业繁荣发展,县文联、县教体局决定在《花乡》杂志联合推出《校园文艺》固定栏目,每期刊发我县广大中小学生和教育工作者的优秀文艺作品。有一定创作基础的文学爱好者可吸纳为县作家协会会员。文学作品体裁不限,字数一般限制在 1000 字以内,书法、美术作品限制在 2 幅以内,一律发电子版并附作品原件。所有学生作品请注明姓名、所在班级学校和指导教师。鼓励以学校和学校文艺社团为单位报送作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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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花乡》杂志编辑部
2014年10月18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