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题: 【走近】第20期：潢川这位66岁老人白天炸爆米花，晚上还要去医院...

        没事在小潢河边上溜达，总会看到镇潢桥的残骸安静地躺在水面，还剩一个孤零零的桥墩连在岸上，水哗啦啦地流走，就像时光一样迅速。这画面不禁让人想起那个年代，悠长高亢的吆喝声从记忆的巷口传来，还有桥上叫卖的小贩。爷爷提起米袋，拉着我的小手：“走，炸锅豆米给你吃......”





        人物介绍：叶光金，生于1952年，潢川县双柳树镇人。膝下一儿一女都在外打工，孙子正在家读高二，孙女刚刚毕业参加工作。自己跟老伴儿相依为命，靠炸爆米花为生，顺便在家照顾孙子孙女。



        1984年，32岁的叶师傅学会了炸爆米花的手艺，便带着一家人去了郑州，在二七区附近专卖，尤其是在学校、医院附近，生意还算不错。后来儿子、女儿先后成家有了孩子，直到2008年，叶师傅觉得不能总在外飘着，总要落叶归根是时候回家了。



        北京奥运会那年，叶师傅带着孙子和孙女回潢川入学。从那以后，他们老两口的主要重心就放在带孙子孙女身上。当然，他还是干着自己的老行当。





        一年之中，除了恶劣天气，叶师傅只有在夏至前后歇息一段时间。因为实在太热，自己年纪大了也经不起炉火炙烤。而且，夏天爆米花买回去也不易长时间存放。





        每天早上很早的时候五六点，叶师傅和老伴儿就起床了，吃完饭的他立马骑着三轮车带上炸爆米花的设备往热闹的菜市场赶。下午两三点，他就挑在离学校近的位置，因为人流量大的地方生意好。





        叶师傅往爆米花机里倒上称好的大米，其实在潢川它的称呼叫“炸豆米”，当然学名还是叫“炸爆米花”。小时候几乎每个人都见过，只是现在不容易见了。







        老人向炉子里添加糖精，这样炸出的爆米花更可口。合上压力盖子，开启电动鼓风机，炉子烧得很旺，还需要转动手柄，这样才能让米粒均匀受热。







        叶师傅坐在小板凳上，手上摇着炉子转动，时不时看看仪表盘。大约过了10分钟左右，爆米花逐渐膨胀，压力也达到了一定程度。





        他便嘱咐大人把孩子拉到一边，并把孩子的耳朵捂起来。一脚踩下去松开气阀，炸爆米花的机器“砰”的一声巨响，伴着一股白色烟雾，爆米花便出锅了。







        加热后的米粒全部“炸”开了花，挣脱帆布袋的束缚，纷纷跑了出来。原本一小缸米，膨胀了好几倍，捏上去很软和，闻起来更叫一个香。





        小时候除了直接抓着吃，还可以将豆米舀在碗里，冲上热腾腾的白糖水，那味道这辈子应该也不会忘记吧。记得门口邻居刚生完小孩，都是这样子吃的。





        叶师傅将刚炸好的豆米筛一道，然后一包包分装好，五块钱一包，方便顾客来了直接拿着就走。也有人会提着自家的大米过来炸爆米花，只收取个手工费。









        这两天天气热，加上炉火炙烤，叶师傅需要多喝些水来给自己降降温。稍微空闲一下，他点上一支烟在河岸上休憩一会儿仍旧接着干。







        这门手艺会干的已经不多了，自己的女婿以前跟着他干了三年，还是没有坚持下去，一方面的确很累很辛苦，另一方面大概是让人觉得没面子吧。





        以前上学教训孙子的时候就说：“你要是不好好学习，明儿别上了，跟着我去炸爆米花！”孙子回答说打死也不干这个。





        其实，那都是一时气话。在叶师傅的心里肯定是不愿意让孙子再去干这行的，好好学习走出去，学大本事才是最好的。叶师傅今年66岁了，不认识字，他不想让孩子们步他的后尘。





        这些年的平淡日子也让一切成了习惯。老伴儿身体不怎么好，一年还要住几次院。他有时候一边要照顾孙子孙女，一边还要照顾好老伴儿。





        最近这段时间，叶师傅下午都是在镇河牛一带，但他工作的地点不固定，潢川城乡到处跑，下一次不知道又会在哪遇见他。







        叶师傅的配置虽然很简陋，但这种味道也只有它们能做得出来。30多年了，每天干着同样的事情，靠着这些家伙事儿吃饭。其实孩子也想过让他别干了在家歇着，但他最不愿给孩子增加负担，想着自己还能自己动手，不想闲下来。







        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，各种机器也越来越先进，爆米花的制作也更加简单。以前的老行当已经逐渐被取代。但仍旧难以忘记的是下午放学，赶紧跑回家，看到炸爆米花的老人还没走就特别开心。





        “还是这样的爆米花好吃，原汁原味，超市、商店里的再高级再好吃，也不如这个有味。”来买爆米花的路人看到我正在拍摄这样说道。







        天色渐晚，谈笑风声的人群渐渐散去。叶师傅炸完这最后一炉也准备下班了，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干。





        老伴儿的老毛病又患了，白天一个人在县人民医院住着，晚上叶师傅收了摊，给老伴儿带点儿饭过去守着她。孩子在外打工小毛病都不跟他们说，怕在外面工作分心。好在孙子孙女都生活能独立了，还能帮点儿小忙。





        叶师傅每天差不多能挣一百块左右，但他挣的钱几乎都贴在了孙子孙女身上，还有就是给老伴儿看病买药，几乎没有什么剩余。





        叶师傅的脸是古铜色的，眼角爬满了皱纹，但眼睛却很有神。时间回溯，小时候虽然惧怕那炸开时的震天响，却还是心心念念地守在一边，捂着耳朵等待着什么。如今长大了，记忆里的老行当，也濒临消失，他从年轻的小伙子变成了一位老爷爷。时光，终究是过去了。



        现在叶师傅也不去想什么手艺传承了，只想着自己的一家人过得开开心心，健健康康就好。奢望太多会失望，知足常乐才是王道。



        也许这人间种种，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。岁月流失的味道，总能在某一个傍晚找到......



        潢川炸爆米花实拍

改天去炸两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