匆匆那年的故事 作者 匆匆那年 我跟着父母搬家到县城已久,我总有时间过得太快的错觉。匆匆忙忙,因为工作关系,我去了很多地方,见很多人,怎么匆匆忙忙又要过年了?好几年懒得折腾,年夜饭都是自助餐或在酒楼解决的。
我问父母,今年想吃什么?
这个问题问得意兴阑珊,现在丰衣足食,不缺吃,吃什么都没胃口。鸡鸭鱼肉、水果和零食,平时吃得太多,腻味。
我母亲说:“今年我们吃自己种的小白菜。”我难以置信,在哪里种的?
母亲嘿嘿发笑:“就在你窗台外面,我看你有时候午睡,就叫你爸锄掉杂草,挪了半米。我不止种了小白菜,还有小葱和两棵茶花。”
我乐了,真是服了他们。
上个月下了一场小雪,站在窗前,望着一溜儿青翠欲滴的小白菜,十分养眼……
那是40年前的一顿年夜饭,父母都在魏岗乡当教师。在乡中心小学家属院住的时候。拿着大人给的钱,一溜小跑去乡下街上买酒买汽水。大人心里都琢磨好了,给的钱总要比买东西的钱多一点,小孩子才腿脚勤快。
我母亲上午买好海带和老鸭,砂锅铫子慢慢熬。
冬日黄昏时,慢炖出的香味钻进鼻子,萦绕灵魂。海带软糯,老鸭肉质细嫩,说不出的鲜美。好汤必须慢功夫。这只是其中一道菜。其他原材料,提早去集市趁着新鲜,挑好带回家。这个任务,通常是交给骑自行车的父亲去办。
既然出门,我就和弟弟一起坐在父亲的后座一起逛集市。父亲一路慢慢骑行,我东瞧瞧西看看,路边遇到卖瓦儿糕的,我和弟弟馋嘴想吃,再停下来。遇到熟人同事,父亲的车子再停下来,大人们聊天说事,我们自个儿在边上玩。父亲不厌其烦买好东西,一整天过去,我也尽兴而归。
肉食还要蔬菜来配才好。有什么菜比自己家种的更靠谱?也不用多,就把学校旁边的一块空地直接开辟为小菜园。自家种菜自家吃,本来就是我家的传统。
县城那么大,父亲现在还是喜欢骑着自行车去附近的批发市场买菜。我已长大,不再坐他的车子后座。但有了这些记忆,我便成了心中怀有珍宝的人。
从前父亲想吃一样菜,母亲做出多样菜,花的功夫,费的心思,远比现在多。
再说回咱家的小白菜吧。他们种菜,我一棵一棵采摘好,凑个热闹,下锅小炒。自家种植,经冬过雪,这菜格外清甜。其实这不过是一道普通的菜,悠悠时间,累积的却是无形的滋味。
木心赞美“从前慢”,说“从前的日色变得慢/车、马、邮件都慢/一生只够爱一个人”。表面上这是在说爱情,其实赞美的还是人情味。
世上好吃的东西吃多了,不过如此。世界上匆匆忙忙的事烦了,就忘了初衷。我们并不是什么大英雄,也没有世界要拯救。我们赚了钱,就该花在喜欢的人和生活上。
人生一世,草木一秋,皆是过程。美与可爱,有心皆懂。如有来生,我愿为树,一叶之灵,窥尽全秋。
一剪闲云一溪月,一程山水一年华。一世浮生一刹那,一树菩提一烟霞。
遇一人白首,择一城终老。沿堤看柳,河心荡様。小潢河的水,静静的流着……
从前慢,过日子是一蔬一饭,最该重视的,还是和至亲至爱的人一起慢慢吃饭。
作者,匆匆那年,原名费斌,河南信阳人,潢川县作家协会会员。热爱文字,作品散见各报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