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题: 清明祭扫的潢川记忆

清明祭扫的记忆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文/原创

       孟春时节，杨柳风轻，展尽黄金缕。梨花风起正清明，游子寻春半出城。经过冬日的萧瑟，蛰居日久的人们结伴出郊，看尽桃红柳绿。梨花落后清明，而清明的祭扫，成了家里头等大事。
      佳节清明桃李笑，野田荒冢只生愁。清明了，到了礼敬祖先的肃穆日子。我家祭祖扫墓也是遵着老城的俗规，在清明前三天择日上坟。那些年，父亲带着我们兄弟姐妹上坟的情景深深印在我童稚的记忆里。择晴朗的日子去坟地，那天，母亲张罗了一桌丰盛的午餐，可谓食前方丈，平时尝惯罗卜白菜的味蕾得以优渥的满足。上坟的日子数我兴致勃勃，总催着父亲。饭后母亲收拾残局，父亲携着我们拎着祭品，我扛着铁锹出发了。
       祖父母的墓在东郊外的七里岗，一片稍高的丘陵土岑。七十年代初，老城人上坟没有交通工具，大家皆徒步前往。我们一家人出城后顺着国道边行走，阳光明媚，杨柳依依，路旁菜花明艳，行不到半小时，我便觉双腿沉重，口干舌燥，当初的兴致消尽，便赖着不走，铁锹早已落在哥的肩上。哥说:“好好走，我给你讲故事。”哥是老高中生，喜欢读书，擅长讲故事。我喜滋滋地听着故事，注意力的转移让我暂时忘记了疲劳。听完宋定伯捉鬼的故事，哥说:“人不能怕鬼，人用自己的胆量和智能一定能够战胜一切妖魔鬼怪。”走着走着，我又闹着口渴，踯躅难行，蹲地上不动，哥看我故意拖拉，说:“再给你讲一个望梅止渴的故事吧，能止渴！”好奇心又让站起来继续前行，哥讲到梅林的时候，故意夸大梅子的酸味，说这将熟未熟的梅子，一口咬下去，欲吐不舍，欲吞难咽。曹操的士兵想到酸梅，嘴里津津有味，反而有了力气。哥说在遇到困难时，成功的渴望来激发自己的潜力，就会有足够的勇气去战胜困难。我却口流酸水，至今还怯酸不喜食梅，而望梅止渴的典故烂熟于胸。
       行至有几棵高柳的地方，哥让大家偎坐在树下休息。我反而坐不安稳，让哥折柳枝，折下缀满嫩芽枝条，还散发着柳叶的清香。姐给编成一顶柳圈帽，我套在头上，让大家看像不像小兵张嘎，此刻，疲乏顿消，兴意昂然。父亲说快到了，坚持住，再走一会儿就能望着七里岗上的天桥了。我知道那地方，是公路穿过高岗的地方修建一座跨路石拱水渠，样子看起来很像赵州桥，远远地横亘在道路的尽头，雄伟壮观。看山跑死马，父亲所说的一会儿，其实很遥远。我对墓地的祭祖事宜没有留下多深刻印象，只记得满坡的松林和满地的松球，大大小小的，捡拾一些品相好的，成为儿时的玩具。
       而今祭扫，交通便利，辐辏云集。可儿时祭扫征途中的亲情趣事却深刻印在记忆中，温暖而美好。

文载于新疆《塔里木日报》2021年4月2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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